隔天他去醫院進行例行回診，醫師說：「雖然當時配型綜合指數達到70%，但畢竟供體心臟僅有210克，長期負荷之下，心肌壁已出現代償性肥厚，免疫系統也產生了持續性抗體活化。」
「肏他媽的！」趙如一怒咒：「娘們的心果然不行。」他不敢說自己自從換了女人心臟後就痿了。
醫師道：「而且您已經做過兩次移植手術，身體對HLA的抗原反應也會比較高，如若下次還要做手術，必須得換更高匹配度的器官。」
回辦公室的座車內，趙如一吩咐秘書：「小沈，回去排查一下我早些年在邊境治理示範區的時候……有沒有留下基因。」如果有，現在應該有大到足以支撐他體重的心臟了。
「是。」
過了兩週，沈秘書帶著調查好的資料交給趙如一，簡潔彙報道：「您於200X年派任新疆，201X年接受心臟移植。根據當年供體入庫流程，相關樣本經已採集血液，進行HLA與身份備查。資料庫僅存一份冷凍血清備份，經掃描比對，還保有部分基因條碼。
「我們調取了區域幹部基因建檔計畫裡的DNA簡檔，逐一比對。結果顯示，您與心臟供體的關鍵基因位點匹配度極高。」
趙如一眉頭一沉，語帶不悅：「這話什麼意思？我讓你查的是我的基因留存，怎麼扯到供體？」
沈秘書垂手補充：「心臟供體的登記資料沒有標明父親，母親則在您早年參與地方文化活動的名冊中被標記過。根據血型、族群與基因比對，綜合判斷，這供體可能是您在地方文化活動期間留下的基因樣本之一。」
趙如一的眼睛瞪大，心跳加快，周圍的一切彷彿都慢了下來，心跳聲砰咚怦咚鼓動得耳膜都能感覺到：「你是說……她是我的女兒？」
「技術上還不能直接下結論。」沈秘書語調平實：「但從配型指標、常染色體STR序列和全基因標記分析來看，她的遺傳與您有高度直系關聯。」
趙如一捶桌：「胡扯！如果她是我的女兒，配型綜合指數又怎麼會只有70%？」
秘書冷靜道：「父女之間理論上只有一半基因重疊，HLA配對率也罕見超過50%。本次檢驗三個核心位點相符，配型綜合指數為70%。以非手足來說，已屬高匹配。但就算親屬基因相近，器官適配還牽涉免疫記錄、組織相容性與代謝差異，不能僅靠血緣論斷。」
趙如一肥大的手指捏住油膩的鼻頭，雙手靠在桌上，額角冷汗直流。
片刻，他終於開口，聲音像堵住的水管一樣嘶啞：「還有其他的嗎？」
「目前沒有查到其他更匹配的供體。」
他像在回憶，也像在翻帳：「再查，大概是……03年，蘭新線上的軟臥包；07年北戴……會議後的賓館；還有一次，跟紅會慰問民族團體……那批人……我記得資料在地方教育幹部系統裡……」
「是。」祕書語氣不帶起伏，像是早已備好空白表格，只等使用者填上日期。
「還有！」趙如一深怕漏掉了什麼：「我出來的那個縣，說不定還有其他親戚，都找找。」
「是。」